人性可畏

我写你看,就这么办~

【天若有情之芦花】若他还在


深夜时分忽然袭来的脑洞,那必然是要火速抓住的啊~

匆匆成文,不成敬意,您凑合着看吧~

接原剧中港生疯癫后与母亲团圆并开启相依为命模式的剧情,短,小,一发完,就酱。



“港生啊,快把干柴帮阿妈拿进来,不然灶火就灭掉啦!”


母亲温柔中透着焦急的声音穿过寒风,惊动了人在屋外的华港生,他正挥着斧头,专心应付着地上的一堆木柴——那是母亲带着他从外面捡回来的,他负责将它们再劈成小块,用于生火做饭或取暖——如今又到了冬季,他们母子栖身的这间小屋地处荒郊野岭,整日里湿冷得刺骨,两人的生活几乎是一刻也离不开柴火。这会儿一听阿妈叫他,他便立刻丢下斧头,将劈好的干柴兜起,飞快地跑进厨房去,一股脑地填进奄奄一息的灶坑,一通拨拉吹气后,总算是将火又燃得旺了一些,否则他们母子的午饭只怕又要耽搁了,尽管那午饭不过是些番薯粥、腊肉并一小碟自制腌菜之类,可对于如今远离故土、相依为命的他们来说,能吃上饭、吃饱饭,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阿妈,你坐下歇一会儿,我再出去劈柴,把屋子烧得暖和些——”


华港生边说边要往外走,母亲忙叫住了他,说还是等吃完了饭再劈吧,外面风那么大,别把身子冻坏了。可华港生却坚持要去,且坚持不要母亲陪他一起,毕竟他更担心年迈的母亲的身体——说起来这是他在台湾度过的第七个冬天了,在母亲的陪伴和悉心照料下,他的疯病已好了大半,把从前的那些事情也全都记起来了,虽然暂时还不能出去工作,但至少在家务方面,他可以为母亲分忧了。于是他不顾母亲的反对,包揽了家中绝大部分的活计,一心只想让为了他操劳多年疾病缠身的母亲好好休息。而当他真正动手去干那些活时他才意识到,这些年来他们母子过得究竟有多不易,困难程度甚至超过了他记忆中的童年,只因儿时他们的日子虽不富裕,但毕竟父母还有工作,还能有薪水养家,不像现在他们母子谁都无法赚钱,在这七年中全是靠着母亲当初带来台湾的那些积蓄维持,倘若没有那笔钱,只怕他们两人真有饿死的危险,断难活到今日……


而那笔挽救了他们母子二人性命的积蓄,几乎都是母亲当年在香港唱歌时的收入,她在那家夜总会前前后后一共也就做了半年不到,又要自己租房养着那个吃软饭的男友小孙,日常开销并不小,可即便如此,剩下的金额也依然够他们母子支撑过这么多年,足见当时母亲的那位老板是何等慷慨了,若说他是他们母子的救命恩人,倒也并不为过……


何况,那位老板也的确是有钱有势、家大业大,且对他所在乎的人向来是不吝付出的,无论是金钱还是情感,他都很舍得下血本。尽管他不是什么好人、善茬,尽管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尽管他们母子俩被迫来到台湾、从此再不能重返香港,都是拜他所赐……


华港生的心头猛然震颤了一下,为了尽快终止这些念头,他立刻大步出门,抄起地上的那把斧头,继续发狠地劈起了柴。可那毫不留情灌入他领口的冷风,以及双手虎口处传来的剧痛,却在一刻不放地勾起他脑海中的记忆,让他无法避免地想起他曾经经历过怎样的富贵生活:那宽敞舒适的豪宅,挂满了一整个衣柜的高级订制男装,各类他只在书本电视上看到过的名酒、跑车等奢侈品任凭他自由享用,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人人见了他都恭恭敬敬叫上一声“贵哥”,无条件听从他的调遣,让他真正体验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快感,不是都说权力是一个男人最好的春药么?纵然彼时的他背负着深入虎穴的重任,对他的忠心耿耿也不过是虚与委蛇,可他在他那里所得到的重视与偏爱,却是那么的货真价实,在那之前他未曾经历过,在那之后,恐怕也不会有了……


他知道他不是好人,他知道他坏事做尽,活该下十八层地狱,他更清楚他给他们母子的每一分钱都是肮脏的,可是他偏偏就是无法否认,他人生中最衣食无忧的一段时光是在他的羽翼下度过,有他在的时候,他便从没让他在物质上受过半点委屈,更从没让他遭受过任何来自外界的欺侮,相反他极力在物质上满足他的一切需求,对于胆敢伤害他的人全部以牙还牙,一个也不放过。若他还在,他又怎会眼看他受尽打击精神失常?又怎会容许小孙有机会对他痛下杀手?至于要他和母亲在这荒凉之地苦熬岁月,那更是绝无可能,若他还在,他们母子绝不会过着这样的生活,他一定会将他们护在自己的身后,将他们照顾得很好很好,在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人比他,对他们更好了……


可是,他,已经不在了啊。


……


吃饭的时候母亲一个劲地给他夹菜,催他趁热多吃些,千万注意身体要紧。他望着母亲清瘦的面颊,想起昨夜他又听见母亲喊着小孙的名字从梦中哭醒来,便轻声问她道:


“妈,你心里其实是爱小孙的,是吗?不管他曾做过多少坏事、害过多少人,可你对他,还是舍不得、放不下,对吗?”


母亲手中的筷子悬在了菜盘之上,许久过后,才终于仰起头望向儿子诚挚的目光,语气充满歉疚,却也无比坦然地道:


“不管他做过多少坏事、害过多少人,他对我,毕竟是很好的……”


母子俩用如出一辙的温柔眼眸对视,随后母亲又道:


“我知道我这么想会对不起很多人,尤其是被他害死的人,我也承认在这个问题上我实在太过自私。可是我真的无法欺骗自己的心,我总是想着若他还在该有多好啊,不管世人如何看待他,在我心里,他都是我的爱人。”


盈盈的泪光闪烁在了母亲苍老的眼底,她用手指轻轻抹去,又带着一丝哽咽,恳求似的道:


“儿子,你别怪阿妈,当年他那样对你,我却还是忘不了他,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可是——”


“没关系的。”


华港生温柔地伸出手去,将母亲的手握住,脸上浮现出释然的笑容,更用快活的语气对她说:


“放心吧,我能理解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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