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可畏

我写你看,就这么办~

【说英雄谁是英雄之石愁】犹可追 第二十九章


接剧版最后一集白愁飞跳楼那一幕,部分角色的情节安排有所改动,具体的就在文中体现啦~


“你是我想挽留的人。”

“大白,回头吧。”

往者不可谏,来者……是否犹可追?

如果你可以因为爱我而死,是否,也可以为爱艰难活下去?

求求你拖累我,最好是……一辈子。


愿食用愉快,不愉快也别打我嗷~



第二十九章  活罪难逃


夜幕下的细柳小镇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多半已酣然入梦,而对于全镇上下为数不多的、此时此刻仍然舍得浪费灯烛的人家,那就定然是另有隐情了,否则谁愿意白白牺牲这么好的睡眠时间,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早上再做?深更半夜的折腾什么啊。


当然,若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那自然另当别论。就像位于小镇东北角的那间十分寻常、从外观上看不出半点特别之处的宅院之内,此刻便是灯火通明,王小石、杨无邪正双双站在床前,如同保镖一般一左一右地守卫着坐在床边的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老者,那老者其貌不扬,衣着普通,头发很随意地一扎,一眼看去毫无过人之处,倘若汇入人群中绝对不会引起任何注目的那种。可就是这么个人,眼下却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那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对身旁的王小石和杨无邪视若无睹,正眼都不瞧一下,再看王、杨这两位响当当的当世高手竟对其毕恭毕敬,老老实实地立在一旁,一副连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而他们二人之所以如此卑微恭敬,全是因为那老者的右手中指正搭在躺在床上的白愁飞的手腕处,查探着他的脉象,看那手势倒是颇有几分医者的风范,与他那副平平无奇甚至略显邋遢的外表相比,可就有点让人刮目相看的味道了。


王小石一声不响地站在那老者身侧,只不过他的目光全部集中在白愁飞的脸上,对那老者虽恭谨有加、不敢打扰,却也并不肯在他身上浪费任何视线。而白愁飞正闭目昏睡,面色肉眼可见的有所好转,不似先前发作时那般惨白如纸了,若非如此,王小石又怎能老老实实地守在床边,把那正为大白把脉的老者奉若神明?眼看着那老者收回了手指,他才移过目光来,急切却又不失礼貌地轻声问道:


“请问前辈,大白他——”


“暂时死不了。”


那老者根本不等王小石问完,张口便答,可王小石一听那个“死”字,心里顿时颤了一下,尽管对方说的是“死不了”,他听着也别扭,而一旁的杨无邪显然是猜到了他的心思,连忙堆笑说道:


“咱们百毒通大夫对解毒是最有研究啦,他要是说谁没事呀,谁就一准儿没事,决不掺假骗人的,小石,你只管放心——”


“你说错了,我研究的不是解毒,是毒药本身。”


那被称为百毒通的老者头也不抬地打断了杨无邪,王小石见他连杨无邪的面子也不给,一时更感无语,而被噎的杨无邪却是毫不着恼,依旧笑嘻嘻地道:


“是,是,是!咱们百毒通大夫对天下奇毒最有研究了,就连您师兄树大夫那样的神医,提起您来都赞不绝口,何况我们?谁不晓得您老向来是嘴硬心软,说着不在乎救人,其实救人无数——”


“那也是因为那些人还有救,要是没救的,找我也没用。”


百毒通依旧是一副直来直去的做派,完全不理会杨无邪的圆场,可担心白愁飞情况的王小石已然听不下去,回想起几个时辰前抱着白愁飞冲出院外的他,被远道而来的杨无邪叫住,还把这位百毒通从马车上请了下来,告诉他这是树大夫的同门师弟,专攻毒术,苏楼主从他的飞鸽传书中得知了白愁飞蚀心丹发作一事,便专门请了这位大夫前来细柳为其诊治,还特命杨无邪陪同。而当时的白愁飞已经呼吸困难,耽误不得,王小石也只能选择相信大哥和军师,将大白抱回屋里,交给了这位百毒通,正当百毒通专心查看大白的情况时,杨无邪却将他拉到一边,悄悄对他说道:


“小石啊,这位百毒通大夫解毒的水平那是没说的,就是脾气古怪了点,尤其一提到和毒药、毒物相关的事,他就比谁都较真,说起话来也是一点不注意,所以树大夫说他这师弟只适合闭门搞研究,当不了行医大夫,否则就凭他那一张嘴,非得给病人家属活活打死不可——但既然要救你二哥,那还真得仰仗他的医术,你就多担待他些,他若是口无遮拦的,你也别往心里去,好吧?”


王小石对杨无邪的这点要求当然是想都不想便一口答应下来,只要能救大白,莫说那百毒通只是说话不中听,就是指着他鼻子骂,他也毫无怨言。而这位百毒通倒也不负众望,对着白愁飞一顿金针刺穴,又给他灌下了几颗药丸,他的情况便稳定了下来,呼吸平缓的沉沉睡去,总算让王小石也能缓过一口气来,和杨无邪一道守在床前,等待着百毒通给出白愁飞的诊脉结果,只盼这位神乎其技的高人能够赐予给他一个好消息,因此当他听见百毒通只说大白“暂时死不了”,又不肯接杨无邪的话茬时,他便再不能忍,单刀直入地问道:


“请前辈明示,大白的情况究竟如何?他所中的毒,到底——”


“我现在只能确定他体内的确含有毒素。”


百毒通对王小石同样是惜字如金,一点配合他、让他能宽宽心的意思都没有,王小石听了登时更加心焦,正欲再问时,却见白愁飞的手脚动了一动,眼皮也徐徐睁开,竟是醒了,他便顾不得百毒通,忙凑近白愁飞面前,轻唤着他的名字,望着白愁飞对他绽放出的笑颜,心中又是欣慰,又是酸痛,而他见白愁飞的目光已注意到了床边的百毒通和站在后方的杨无邪,担心他会觉得尴尬,便立刻柔声说道:


“这位是百毒通前辈,是树大夫的师弟,方才多亏了军师护送他及时赶到,才让你转危为安,你这会儿觉得怎样,是不是好多了?”


“哦……”


白愁飞应了一声,便要向百毒通起身致谢,王小石急忙将他按住,他便躺着向百毒通拱了一下手,道了声“多谢前辈”,然后又向杨无邪拱了拱手,算是打了招呼。杨无邪的神色虽不甚自然,但也立刻还了一礼,王小石见状便又追问起百毒通应如何为大白解毒,既是为安自己的心,又避免了白愁飞与杨无邪相见无言。而百毒通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不咸不淡地答:


“不知道。”


王小石又一次被噎得干瞪眼,几乎想挥拳揍人了,全是为了大白才强行压下那股冲动,依旧用求恳的语气急急地道:


“他吃的是蚀心丹,是在刑部大牢里被强行灌下的,就是那种刑部用来折磨犯人的蚀心丹——”


“这个不用你说,苏梦枕和雷纯已经告诉过我了。”


百毒通显然并不耐烦听王小石对于蚀心丹的解释,气得王小石愈发肝火上扬,而躺在床上的白愁飞却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很和气地开口向百毒通道:


“前辈不必太过挂心,当初在牢里的时候,他们曾对我说过,这蚀心丹不过就是用来对付战俘的东西,倒没什么后遗症,也不能算作是毒物,不解也罢——”


“谁说这东西不能算作是毒物的?”


一向淡定的百毒通对白愁飞的这番话却是大为不满,语气一沉便反问了回去,更是紧盯着白愁飞的脸,冷冷地道:


“若只吃上一颗两颗,那自然是不打紧的,药性散了人也就活蹦乱跳。可你吃了多少?这么大的药量,服用的间隔又那么短,一个时辰一颗,都不带歇气儿的,积少成多还能不是毒?还能没有后遗症?你未免想得也忒轻松了些!”


王小石的双手瞬间冷了下去,握着他手腕的白愁飞自是有所察觉,于是便一面将他的手腕又攥紧了几分,一面仍微笑着对百毒通道:


“那看来是晚辈大意了,只因在牢里见到的那些被下了蚀心丹的犯人,充其量也不过是神智失常、疯疯癫癫,整日在牢房里大哭大笑,好歹倒是没有性命之忧,我便以为那蚀心丹里只是含些乱人心智的药物,自然就不算是毒——”


“蚀心丹的配方迄今都还是刑部乃至皇家的至高机密,连我也只略知一二,你一个外行人又如何能够了解?就敢说得这么笃定!”


百毒通对白愁飞的“不知天高地厚”愈发不屑,可王小石一听居然连他也不清楚蚀心丹的具体配方,那岂不是又无从谈起为白愁飞解毒,顿时便更急了,然而他一要开口便感到白愁飞拉他手腕,分明是在暗示他先别说话,趁他这一愣神的工夫,只听白愁飞又道:


“晚辈岂敢班门弄斧,只是既然这蚀心丹如此难解,晚辈不愿连累兄弟,也不愿使得前辈犯难,便只能想着生死有命,强求不得……”


“你有命没命我管不着,我犯难不犯难也不用你管。”


百毒通横眉冷对白愁飞的那双笑眼,嘴上刻薄依旧,就在王小石忍无可忍、打算挣开白愁飞的手时,那百毒通却又向白愁飞上下打量几眼,冷声道:


“你不必跟我使什么激将法,你心里想什么,真当我看不出来?我肯走这一趟,一是为了破解蚀心丹的配方,以遂了我的心愿;二是为了给我师兄和苏梦枕面子。至于救不救得你,那并非我第一要务,你激我也没用,况且你体内的丹毒已然根深蒂固,要问究竟能不能解,神仙也答不了你!”


“什么?!”


彻底沉不住气的王小石终于惊叫出声,要说先前他被白愁飞那一拉时,便已猜到了他的意思,知他也看出了那百毒通的兴趣全在蚀心丹本身,且在与毒物有关之事上极度要强,容不得他人质疑,故而从这方面对其言语相激定能事半功倍。当时他心里还暗暗佩服来着,毕竟他的大白也是个能言善辩的主儿,论不带脏字怼人的功力更是一绝,几乎从无败绩,就连同样擅长不动声色怼得人哑口无言、在与大哥的言语交锋中都能获胜的狄飞惊,面对大白的那张利嘴也占不到一分便宜,如今由大白亲自来对付那位百毒通,自然也就不在话下。只是他没想到百毒通尽管嘴毒心直,头脑却不糊涂,几句话便看透了大白的用意,这也罢了,偏偏他又把大白的情况说得那么不乐观,这叫他如何承受得住?而这会儿的百毒通仿佛转了性一般,要么就是白愁飞的激将法多多少少也算起了点作用,总之他再也不惜字如金,金口一开,便是滔滔不绝:


“实话告诉你们吧,蚀心丹的配方不易破解倒还在其次,最难的是他服用量太大,从他的脉象上来看,那丹毒已经侵入他五脏六腑,对心脉的攻击尤甚,到了这个地步,那就不是说解便能解的了,即便是找出了解药,倘若用药的分量把控稍有不对,反倒会更加危险,还不如维持现状呢,起码还死不了!”


“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脸色煞白的王小石双拳猛地握紧,白愁飞的脸上虽还挂着笑容,但眼神也明显一变,百毒通向他二人瞥了一眼,语气却又平淡下来,不疾不徐地道:


“我已经说过了,他暂时死不了的,那蚀心丹毕竟不是致人死命的药,就算他吃了一肚子,也照样可以是个活人,不过就是需要受点苦、遭点罪呗,比如心口剧痛难忍,他不是已经亲身体会过了吗?”


“那您能帮他止住丹毒对心脉的侵蚀吗?他发作的时候那么痛苦,那么疼,我不要他疼啊!”


一想起白愁飞发作时那痛不欲生的模样,以及苦苦哀求他杀了自己的情状,王小石便心神俱碎,恨不得一把抓过百毒通求他想想办法,可百毒通似乎完全不理会他的心情,只事不关己地道:


“这不是你要不要他疼的问题,他就是会疼,这是事实。而且看他的脉象,除非能成功解毒,否则这疼痛恐怕要跟着他一辈子了。”


“一辈子?!”


王小石大惊失色,百毒通面无表情地点头,道:


“没错,一辈子,今后只要他活着,只要他清醒着,那就会一直疼下去,休想能摆脱得掉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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