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可畏

我写你看,就这么办~

【说英雄谁是英雄之石愁】犹可追 第二十章


接剧版最后一集白愁飞跳楼那一幕,部分角色的情节安排有所改动,具体的就在文中体现啦~


“你是我想挽留的人。”

“大白,回头吧。”

往者不可谏,来者……是否犹可追?

如果你可以因为爱我而死,是否,也可以为爱艰难活下去?

求求你拖累我,最好是……一辈子。


愿食用愉快,不愉快也别打我嗷~



第二十章  英雄无奈是多情


王小石足足花了半盏茶的时间,才终于能品味清楚了白愁飞的那句话,而也就是在那一刻,他这辈子头一次对“五味杂陈”这个词有了如此彻骨的体会,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大白说他做不到,是做不到什么?


做不到在我重伤之际把我一人丢下,任由我独自等死?做不到趁我昏迷之时自己潇洒离开,去实现他的心愿?


王小石的脑子转得飞快,甭管从哪个角度琢磨,白愁飞的那句话应该都脱不开这俩意思,没错的吧?可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证明了白愁飞对他还是有情义的,起码他还在乎他的性命,以及感受,否则他何必如此,对吗?


是……对的吧?


王小石回忆起他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那一刹,看见身边空空荡荡,没有大白的身影,误以为他已经先行离开之时,他是何等的揪心绝望,简直都不想活了,而当大白突然从门外走进来,站在他的面前,对他嘘寒问暖时,他又是何等的震撼惊喜,只觉得自己就算再受十倍的苦也是值得的。如今大白竟亲口承认了自己对他的在乎,还是在这种双方都已经撕去了那层温情面纱的情况下,叫他如何不悲喜交集?大白终究对他还是没那么狠心,他对他的真心付出,毕竟还是得到了一点回应的啊……


王小石实在难以抑制住露出笑容的冲动,更别提放开那只抓着白愁飞的手了,尽管白愁飞始终不肯转过头来,不肯给他一个正脸,他却也毫不计较,只主动凑近了对方,大胆地问他道:


“大白,你也是舍不得我的,对吗?”


王小石对白愁飞已是满怀信心,同样他也相信自己此刻的直觉,相信白愁飞给出的答案一定不会让他失望,可他却没想到,许久未发一言的白愁飞一听他这么问,顿时像被利刃戳中了心脏一般,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更猛一转身对着他,一脸嘲讽地道:


“你说什么呢?谁舍不得你了?你是不是以为我没把你丢下等死,是因为怜惜你啊?别自作多情了好吗?”


王小石被甩开的手仿佛忘了收回来似的,就那么僵硬地伸着,显得格外别扭。可白愁飞却没打算停下来,仍旧冷笑连连,拖长声调地道:


“我说我做不到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驿站,只是因为我不想背着欠你的债踏上黄泉路罢了!当初虽然是你多管闲事,非要阻止我跳楼,但你毕竟救了我的命,硬是又让我多活了这么久,害得我自捅心口的那一刀全都白捅了,不管我愿不愿意,我也是又欠了你的,一天不还清,我就一天要背着这债,就算死了也不能轻轻松松!而我白愁飞凭什么欠你一条命啊?我这辈子从来就没欠过别人什么,更不打算欠别人什么!那你说我怎能丢下你一走了之,只好暂且忍耐一阵了呗,好歹救活了你,还了你这条命,我就问心无愧了,至于今后如何把你甩掉,反正我还有牺牲色相这条路可以走嘛,谁知道你王大侠居然不上钩啊?”


白愁飞似乎越说越是起劲,说到后来便成了边说边笑,还越笑越大声,把一张脸都涨得通红通红的,王小石只是默默地低头听着,一个字也不反驳,任由白愁飞慷慨激昂、笑到停不下来:


“还有,你是不是以为我对你出卖色相,是忍受了好大的委屈,就跟那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似的?其实你错啦!我一点都没委屈!那种事情算得了什么呀?过去我在戏班子里唱曲儿的时候,见得多了去了!如今轮到我自己,我有什么可委屈的?本就是污泥里爬出来的人嘛,再轻贱还能轻贱到哪里去,只要能达到目的,你以为我会在乎?亏你还当我是个多么高贵的人,以为你要了我,就是糟蹋了我了,却不知你那义正辞严苦苦压抑的样子有多好笑?我都没把这种事当成一回事呢,你倒在乎得紧!真是笑死人了,哈哈哈!”


王小石抬起眼来望着白愁飞,白愁飞见到他那双原本灵动有神的大眼睛,此时却显得有些呆滞,笑声便猛地顿了一下,随即便又迅速将目光甩向一边,避开那双大眼里的空洞之色,嘴唇张了一张,却是没有再笑,而是沉声说了一句:


“不过呢,王小石,我倒是也得承认,你,的确是个君子。”


白愁飞话音刚落,王小石那对大眼里的空洞之色便倏地减淡了好些,白愁飞因不与他对视而未曾发觉,又补了一句道:


“我勾引你不成,制定好的计划也全盘失败,看来不是我本事不济,是你把道义看得太重!好啊,你是真君子,你是真好人!我输给你输得心服口服,我没话说!随便你怎么想吧!”


白愁飞说罢这句,便又不自觉地嗤笑起来,只不知是在笑王小石,还是在笑他自己。同时他又将视线转移回王小石的脸,却见王小石眼中的呆滞和空洞已然消散了大半,那种希望的微芒又燃起了复苏的苗头,他便不由得心下一惊,一张口便又叫道:


“可那又怎么样?!我是输了,可你也没赢啊?你拦得住我的人,拦得住我的求死之心吗?我还是想死,想离开这龌龊的世界,你能奈我何?你以为我被你救回一命,我就会珍惜了?告诉你吧,你救我是白救了!这条贱命我一点都不稀罕!你和苏梦枕一样,都是在那里自以为是、自作多情,只当救了我的命我就该感激涕零,殊不知在我心里,被你们救了性命才是奇耻大辱呢!我宁愿飘零江湖被人欺凌践踏,宁愿在刑部大牢里受遍十八般酷刑,也好过被你们救下,整天关起来照看!我一生最大的屈辱就是认识了你们!尤其是你,王小石!”


白愁飞喊得是一声高过一声,丝毫不顾惜他那副昔日名动洛阳城的好嗓子,喊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开始干呕,一低头看到墙角处停放着一只水桶,是王小石先前为了消火而从后院打井水用的,里面还剩下半桶水,他便快步走过去,抄起桶边的葫芦瓢,从桶里舀起水来正要喝时,却被一只手拦住,再看却是王小石递了桌上的茶壶过来,轻声对他道:


“别喝那井水了,太凉,会伤身的。这壶里是烧好的开水,要喝喝这个吧。”


“呵,你怎么还来管我?”


不领情的白愁飞把手中的葫芦瓢一丢,也不去接那茶壶,只斜眼看向沉默以对的王小石,打量了他几眼后,便又冷笑一声,一半好奇、一半幸灾乐祸地问:


“你怎么不回答了?还想听我的真心话么?我这儿可是有的是,就怕你听不完哩!”


“这究竟是你的真心话,还是你故意说来气我的?”


王小石毫不含糊,说反问就反问,没给白愁飞一点反应的时机,而他的这个问题也让白愁飞登时便怔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王小石却是见好就收,问完就不再多话,只管闭了嘴,静静地望着白愁飞,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看得白愁飞又开始血涌上脸,死死盯住了他,冷森森地问道:


“是真心话又怎样?是故意气你又怎样?你倒说给我听听?”


“如果是真心话,那你随便说,我就在这里听着,说到你气消了,我便去准备马车,带你上路;如果是故意气我,为了让我对你心生怨恨从而放你离开,那就不说也罢,因为我不会生气的,你说再多也没用,何必浪费力气呢?”


王小石语调淡然,白愁飞的脸色却顿时由红变紫,而王小石接下来的几句话,更是让他瞬间炸毛,差一点就要从地上跳起来:


“我不会让你做傻事的,你心里苦我知道,你要怎么发泄我都受着便是,但我不许你伤了自己,连一根毫毛也不行——”


“你!”


气到脸红脖子粗的白愁飞险些咬了舌头,面对王小石的泰然应对,他却像是方寸尽失,脱口便叫骂道:


“你凭什么啊你?!你说不让我死,我就不能死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偏不肯活,我就偏要死,你能怎么着吧?”


“那我就打晕你,或是点你的穴。”


王小石一脸实诚地答道,白愁飞登时语塞,半晌方又怒道:


“那我就不吃饭,我绝食!我活活把自己饿死!我看你怎么办!”


“那我就也不吃饭,我也绝食,我陪你一起饿死。”


“那我就——哎?”


刚要发起下一轮攻势的白愁飞猛然醒悟,忙反问王小石道:“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我说我陪你一起死。”


王小石依旧老老实实地回答,白愁飞愣了几秒后,忽然怒极反笑,指着他便叫道:


“谁用你陪我死了?你能不能别再那么自作多情了啊,我一人轻松上路足矣,不劳您作陪!”


“那就你先死,我随后再跟着死。”


“我死我的,谁用你跟着了?你活你的去,别来烦我!”


“你若死了,那我也不活。”


王小石寸步不让,白愁飞勃然大怒,一把揪住了王小石的领口,吼道:


“王小石,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再说一遍,我死是我的事,不用你陪也不用你跟着!你是听不懂吗?听不懂我就再说一遍?”


“你再说多少遍,我也是这么做。”


“王小石!!!”


白愁飞吼得地动山摇,王小石只是岿然不动,任凭白愁飞的手指深深嵌入他的衣领中,眼看就要把那布料抠出几个洞来,而无计可施的白愁飞终究还是松开了手,无奈地干笑了两声,又将两手一摊,口中啼笑皆非地问:


“你到底是图什么呀?图我罪孽深重、背着一身的官司和血债,还是图我背信弃义、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不论在人间还是地府,只要你跟着我,那就别想安生,你这个世人敬仰的大英雄,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和我纠缠在一块,你吃饱了撑的啊?你告诉我,你到底图的是什么?”


“你是我想挽留的人。”


王小石坦然面对着白愁飞的咄咄逼人,从神态到语气都是愈发的温柔,可白愁飞一听到他说出这句话,当即便又像是被人丢了暗器一般,双脚一动便“腾”的一下跳到了窗户边,和王小石拉开距离,又将手向他一指,哽咽着嗓子大叫:


“你别挽留我!我不想被你挽留!无论生死都不想!你不要来纠缠我,听见没有?你走,马上走,走得远远的,我还是那句话,今后就当我们从没认识过!你走啊,走啊!”


“大白!”


王小石至此终于露出了一点被刺痛的意思,可他仍是面向着白愁飞,毫无离去之意,白愁飞见状便喊得更大声,几乎是在咆哮了:


“你马上就给我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你也别再自作多情!我对你根本没有任何想法,一点点都没有!是男人就痛快点,纠缠不休算什么?你赶快给我走啊——”


王小石的心口处已然痛得麻木,全是凭毅力在支撑,偏偏他的本能又驱使他一步步向白愁飞靠近,这就更加激起了白愁飞的抗拒,一面喊着别过来,一面向窗口退去,眼见着他就要纵身破窗而出,谁知就在此刻,王小石敏锐察觉到四下里刮起了一股邪风,说时迟那时快,桌上的烛火已是立时便灭,本就位置偏僻的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这一下变故属实太过突然,好在王小石毕竟不是一般人,只在烛火熄灭的刹那短暂呆怔了一下,随即便镇定了下来,更因他向来耳聪目明,很快便适应了周遭的黑暗,一眼看见白愁飞仍然身处房中,并没有跳出窗去,可奇怪的是他刚才明明是站在窗边,这会儿却坐在了地上,且看那坐姿也不像是正常地坐下,倒像是——跌坐在地?是受到惊吓了吗?


可是,大白这是怎么啦?不就是蜡烛灭了吗,居然会把他……吓成这样?


王小石看着眼前的情景,一时也略略怔住,而白愁飞竟然也就那么在地上坐着,迟迟不曾起身,看着倒像是真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整个人都僵住了一般,连动都不会动了。如此一来王小石便更是担心了,正欲上前查看时,却又感到脚下的地面猛的颤动起来,跟着便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像是火药爆炸的动静,不等他回过神来,他们所在的房间,不,应该说是这间客栈,便已是天崩地裂,王小石虽被那一声巨响震得双耳暂时失聪,听不见任何声音,但他的视力还在,他分明看到头顶的天花板霎时间裂作两半,面积较大的那一半径直向窗边掉落去,而大白就坐在那窗下,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躲闪,那一大块天花板就那么正对着他,毫不留情地砸落下去,而错过了最佳逃脱时机的他,就算再想躲开,也是压根来不及了!


王小石的大脑里只觉天塌地陷,那一瞬的他根本无暇叫出大白的名字,只能说他的身体比头脑更快做出了反应,双臂大张便扑向了白愁飞,将他推向了墙角,更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他撑起了一方空间,将那一袭白衣牢牢地护在了身下,将他和那无情砸落的巨大石板彻底隔绝开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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